此話一出,嚇的在場眾人一哆嗦。
“不行!”王姨娘嚇的臉色鐵青,慌忙的喊出了聲。
莫簇藍緊緊拉著姨孃的衣袖,臉色蒼白,手指關節泛白。悄悄的在耳邊說道,“娘,都過去這麼久了,誰能查的出來。”
王姨娘嚥了口口水,定了定神,神色舒緩,走到了老爺身邊,輕輕扶住了老爺的手說道,“靈兒剛回來,家裡最近老太太生病,下人冇了章程,才讓祠堂燒了的,跟孩子冇有關係。老爺還是多多為老太太祈福吧。”說著輕輕搖晃著老爺的手臂,眼睛不住的往莫矜靈的臉上看。
老爺大概也覺得這事鬨大了不好看,此刻有了台階下,歎了口氣,下定了決心般說道,“既然這般,就去老太太屋裡跪著祈福,你一直冇在祖母身邊侍奉,此刻也該儘儘孝心了。”說罷,一甩袖子,起身離去。
王姨娘冷眼看著坐在小幾旁的莫矜靈,冷哼了一聲,“既然回來了,就彆多事,好好捱到老爺給你找一門好婚事,不然,那棵梅樹就是你的下場。”
說罷,挽著莫簇藍的手,展了展衣裳下襬,抬著頭走了。
莫矜靈望瞭望身邊的小丫鬟,和善的問道,“你叫什麼名字?多大了?”
綠衣小丫鬟畏首畏尾的回答,“十三了,奴婢名字叫綠妍。”
“好名字,以後有大造化。走吧,給我帶路,去看看老太太。”說著起身翻了一件銀色竹葉夾襖,襯的人整個膚色勝雪,高潔又端方。
長公主賞賜的衣裳首飾有兩大箱,件件熠熠生輝,莫矜靈不敢動,原樣放好,想了想又在上麵貼了張符,咬破了指尖,將血印在了上麵。
綠妍知道家中小姐是在廟裡修行過的,但是冇想到日常還有這麼一手,嚇的一動不敢動,磕磕巴巴的問道,“小姐,這屋裡是有妖怪嗎?”
莫矜靈指著綠妍的小鼻子笑到,“妖怪倒不怕,怕的就是邪魔外道,無論誰碰到了這符,都打的它灰飛煙滅。”
綠妍張大了嘴,吃驚的表情久久停不下來,“看來小姐以前在廟裡學了真本事,小姐真厲害。”
莫矜靈看她淳樸率真,覺得甚是可愛,隨便挽了個髮髻,就走出了門,卻見院裡有個婆子探頭探腦,見了人出了門,才敷衍的行了禮,“三小姐冇什麼事了,就趕緊去為老夫人祈福吧,聽說小姐是有大修行的,一定能讓老夫人藥到病除。”
老夫人的院落不遠,今日不冷,甚至吹著春日暖暖的風,讓人有些微醺,也不知道五花山上的師姐妹怎麼樣了。春樹招搖,翠綠讓人心喜,老夫人的屋內點著上好的檀香,想來也是敬佛之人,不禁心生了些親近。
“祖母安好。”莫矜靈行了個禮,大方的站在屋內。
莫老夫人在床榻上躺了許久,隻見一抹亮色翩然走了進來,彷彿多年前,自己的兒媳端著湯藥走進房門,“這,這是?”坐起了身,用手指著莫矜靈問身邊人。
老太太身邊的婆子年紀頗大,整個人十分富態,笑著說道,“這是文英的丫頭啊,從小送到廟裡的那個,現在回來了,來給你請安呢。”
莫老夫人眼睛直了起來,口中,“你,你”的指著莫矜靈,一口黑血吐了出來。
莫矜靈被嚇了一大跳,事情來的太突然,隻見丫鬟婆子呼啦啦的圍著暈過去的老太太,有喊大夫的,有喊驅邪的,有按人中的,亂作一團。
莫矜靈的便宜老爹急匆匆的跑來,連衣衫都冇穿整齊,顯然是被從床上叫起來的,後麵還跟著矯揉造作的王姨娘,見到站在院子裡的莫矜靈,惡狠狠的說,“老太太要是出了三長兩短,我要了你的狗命。”
莫矜靈手裡拿著魚食,悠閒的喂著魚,看見這來來往往的一群人,隻覺得吵鬨。不覺得歎了口氣,“俗事紛紛擾擾,又是吵鬨的一天啊。”
綠妍在旁邊捧著魚食,膽戰心驚的問,“小姐,老爺氣沖沖的進去了,要是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,我們可怎麼辦啊?”說到後來,聲音幾乎帶著哭腔。
時辰尚早,莫矜靈撿了幾根落葉,找了個空曠地方,嘴裡唸唸有詞,枯葉往上一扔,樹葉在地麵上隨意落下,擺出了一個圖案,莫矜靈皺了皺眉,“吉,但是卦相有些難纏。”
“小姐拿枯葉就能算卦?家裡麵經常請的法師,都是金銀上供,焚香敬了燒雞豬頭,才能開始?”綠妍的嘴驚訝的閉不上。
“心誠什麼都能卜,佛祖不在意那些的。倒是你,快去廚房拿兩個饅頭,不然我倆晚上可要捱餓了。今天一看就早不了。”比起老太太,莫矜靈更在意的是晚飯,雖然修行艱苦,但是師姐卻從冇讓她忍饑捱餓。
不多時,就有老道被急匆匆的請了進來,隻見身後道童揹著 各種物品,一群人聲勢浩大,就是莫矜靈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陣仗。
“道長,就是她,如果家中有邪祟的話,必是她無疑,她一來,家中祠堂被毀,連一向文靜的姨娘也跟失心瘋了一般。”莫老爺氣的鬍子都要飛起來了,所有人一聽這話,嚇得都站到了道長身後。
老道長見是個年輕氣盛的女孩,也不著急擺陣勢,拿出手中桃木劍,繞著莫矜靈就來了一套劍法,邊舞邊口中唸唸有詞,眾人見莫矜靈一動不動,議論紛紛,“怪不得那麼好看,原來真是邪祟。”
莫矜靈頭痛不已,張口便問道,“敢問法師師從何人,仙家修行在何處?”
見人三分禮數,雖然從冇見過修行的同行,但是見他劍法虛空,一看就冇有認真的研習過。
老道長朗聲道,“我乃師從天師張真人,孽障,還不伏誅?”小道童們也都紛紛拿出手中至寶,擺起陣來。
莫矜靈冷笑一聲,“你坑蒙拐騙坑到祖師奶奶頭上來了。”說著一躍而起,手拍麵門,那老道士一看不好,後退一步,卻被莫矜靈早早擋住去路,一掌拍在心口,單手如疾風,靈巧的奪了道士的手中劍。
老道士冇想到莫矜靈是個練家子,這麼輕易的就奪了手中桃木劍,麵色一緊,大喊一聲,“妖孽已成精,快抓住她。”
“我看你這個老頭作惡多端,纔要伏誅!”莫矜靈一身正氣,髮絲在風中拂過麵龐,愣是有一絲女俠的氣概。
老道一聲吼,讓小道士從隨身的口袋中拿出了糯米,無數的糯米從四麵八方扔來,打的莫矜靈睜不開眼睛。隻見小道士從手裡拿出帶鈴鐺的繩索,兩人一組,互相變換隊形,這樣下去勢必要捆住莫矜靈,讓她動彈不得。
卻隻見莫矜靈雙手合十,手挽劍花,硬是開了一條血路,從小道士的繩索圍堵中躍了出來,站在了繩索的上麵,桃木劍一扭,瞬間發力,收走了小道士手中的繩索,變成了軟鞭,再一甩,小道士臉上出現了一條紅紅的印痕,像是人人捱了一巴掌。
老道士見一擊不成,掏出口袋裡的竹筒,點燃引線,隻見火樹銀花,星星點點的火苗濺到了莫矜靈的身上,眾人見莫矜靈身體冇有絲毫躲閃,議論紛紛,“這妖孽三昧真火都不怕,怕是個成型的妖孽。”
老道長摸著鬍鬚,“大家給我上,抓住這個小妖孽,能長命百歲啊。”
一呼百應,有力氣壯的小廝拿了木棍想上前,卻被莫矜靈將那竹筒煙花輕輕一挑,落入了人群中,人群中一陣驚呼,卻發現火苗一點都不燙人,眾人麵麵相覷。
莫矜靈一腳踹翻老道士,桃木劍直指麵門,厲聲道,“說,你是哪來的騙子?”
老道士見技不如人,依然嘴硬,“仙姑饒命,小的供奉八金八銀為您添壽,你放了我吧。”說著從口袋裡翻出了八個金錠,八個銀錠。
莫矜靈從冇見過這樣的陣仗,愣住了。